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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岁那年我发烧,爷爷抱着我走了一夜,后来得知那晚诊所根本没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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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晚我又梦到了雪,梦里还是那个寒冷的冬夜。我蜷缩在爷爷的怀里,听着他的脚步声在雪地里咯吱咯吱地响。那时候杨树屯还没通柏油马路,泥土路上的雪踩上去又软又厚,爷爷的棉裤腿上沾满了雪粒子。

收到爷爷去世的电话是在前天下午,我正在单位里开会。手机震动了好几次,我没敢接。等到会议结束,看到表弟发来的消息,说爷爷睡着了,就再没醒过来。

“姐,你得回来一趟。”表弟在电话那头说,“爷爷走得安详,就是念叨着想看看你。”

我站在走廊里,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梧桐树。初秋的风把树叶吹得沙沙作响,我却想起了那年寒冬的风声。

回到杨树屯,汽车拐进村口的土路,一排排老杨树依然挺立在路旁。三十年过去,它们早就长成了大树,枝繁叶茂地遮住了半边天。小时候爷爷常说,这些树跟他一般大,陪着他看了大半辈子的日升月落。

奶奶坐在堂屋的炕上,看见我进来,眼泪又流了下来。她的手一直在围裙上搓着,那是她难过时的习惯动作。“你爷爷走得太突然,”她说,“前一天还去后院收白菜呢。”

我在炕沿上坐下,看着堂屋的门框。那是爷爷年轻时打的,木头上有一道浅浅的刻痕,是他量我身高时留下的。每年开春,他都要把我叫到门框跟前,拿铅笔认认真真地画一道,然后说:“俺们淑梅又长高啦!”

整理爷爷遗物的时候,我在他床头的抽屉里翻到一个旧药瓶。药瓶都发黄了,上面的字都模糊不清,但我一眼就认出来那是三十年前那个冬夜用过的。

那年冬天,我八岁。东北的冬天一向很冷,那年格外冷。腊月里下了场大雪,厚厚的积雪压断了不少树枝。我住在爷爷奶奶家,因为父亲去外地打工,母亲在镇上的小商店上夜班。

那天晚上,我突然发起高烧。奶奶腿脚不便,上炕都要扶着墙。爷爷摸了摸我的额头,二话不说就把老棉袄披在我身上。

“爷,你干啥去?”奶奶问。

“带淑梅去镇上看大夫。”爷爷说着,就把我裹进怀里。

“这都半夜了,镇上哪有大夫?”

“试试看。”

爷爷的棉袄上有股淡淡的烟草味,那是他惯抽的大前门留下的。他的怀抱很暖和,像个小火炉。我迷迷糊糊地靠在他的肩膀上,听着他的脚步声在雪地里咯吱咯吱地响。

从杨树屯到青河镇,夏天走路得一个多小时。那天晚上下着雪,路上一个人影都没有,只有路灯在风雪中摇晃着昏黄的光。爷爷走得很稳,每一步都踩得结实。

“爷爷,你冷不冷?”我问。

“不冷,”他笑着说,“你爷爷皮糙肉厚的。”

我知道他在撒谎。他的手在发抖,脸上的汗水在寒风中都快结成冰了。但他的步子一直没停,像是装了发条的木偶,机械地往前走。

“爷爷给你讲个故事啊,”他说,“从前有个放羊的小姑娘。。。”

我记不清他讲了多少个故事,只记得他的声音一直没断过。那些熟悉的童话被他说得磕磕绊绊,有时候还会跳戏,把白雪公主说成了灰姑娘。但这些都不重要,重要的是他的声音让我觉得安心。

我们走过了好几个诊所,都是漆黑一片。爷爷就这样抱着我,在青河镇的街道上走来走去。我的意识开始模糊,却能感觉到他的脚步越来越沉重。

后来我睡着了,再醒来时已经躺在自己的炕上。额头上敷着凉毛巾,烧也退了。奶奶说爷爷抱着我走了整整一夜,天亮才回来。

那时候我以为爷爷是找遍了镇上所有的诊所。直到十年后,我才从奶奶口中得知,那天晚上镇上的诊所根本就没开。爷爷其实是知道的,可他还是抱着我走了一夜。

“你爷爷说,”奶奶看着我说,“发烧的娃娃最怕的就是躺着不动。他就想着,走着走着,你的烧兴许就退了。”

人们常说,爱是藏在生活细节里的。爷爷的爱就藏在那个寒冷的冬夜,藏在他的脚步声里,藏在他磕磕绊绊的童话故事里。

我在爷爷的遗物里还发现了一本破旧的笔记本。里面记着我的每一次生病,每一次考试,甚至连我第一次叫他“爷爷”的日期都记得清清楚楚。最后一页停在去年冬天,他写道:“淑梅今年要当妈妈了,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那年下雪的夜晚。”

是啊,我怎么会忘记。那个夜晚的温度、雪花的触感、爷爷的脚步声,都深深地刻在我的记忆里。现在我自己也当了母亲,才真正明白那种无言的爱有多深重。

整理完爷爷的遗物,我坐在他常坐的那把老椅子上。椅子是他亲手打的,坐着特别舒服。他总说自己是个粗人,可他打的东西都格外细致。这把椅子用了二十多年,连一颗钉子都没松动过。

窗外又开始下雪了,雪花轻轻地飘落在杨树的枝头。我忽然很想知道,那天晚上爷爷是怎么走过那么长的路的。他的腿是不是很疼?他的汗水是不是把里衣都打湿了?那些他从来不说的苦和累,是不是就像这漫漫长夜一样深沉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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